台灣基督長老教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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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0605 陳克安牧師 - 境遇‧對話‧認識‧改變

經文:約翰福音3:1-15

題目:境遇‧對話‧認識‧改變

一、境遇是一種需求

尼哥底母對永生的渴慕,也知道神與耶穌同在

「有一個法利賽人,名叫尼哥底母,是猶太人的官。這人夜裡來見耶穌,說:『拉比,我們知道你是由神那裡來作師傅的;因為你所行的神蹟,若沒有神同在,無人能行。』」(3:1-2)

約翰介紹尼哥底母,是一個法利賽人─有嚴謹的聖經神學知識和猶太傳統操守,又是作官的,也是猶太公會的成員(7:50),從他在7:51敢於與祭司 長和一眾法利賽人對峙的情境來判斷,這人的宗教地位相當高。

「這人夜裡來見耶穌」,這在法利賽人中是一個相當奇怪的舉動,明顯他與其他法利賽人和宗教人士有很大分別。傲慢的宗教領袖一向都是日間在 公開場合以敵對的姿態與耶穌對話,甚至抖眾公然對質,刁難和試探耶穌。

此人卻選擇在夜裡單獨拜會耶穌,表現出個人謙卑和友善的態度,是一個敬畏神、不自以為義的法利賽人。

以他顯赫的宗教和政治地位,能稱呼耶穌做「拉比」('Rabbi’─「夫子」),已是一種十分謙虛的表現。他相信耶穌「是由神那裡來作師傅('teacher’)的」,在他心目中是德高望重、具有豐富的神學知識。並他相信的理由,是因為他相信耶穌所行的神蹟,證明耶穌有神的同在,非一 般凡人,是神所差來的一位「神人」!相比之下,尼哥底母與其他猶太人輕視耶穌的目光實不可同日而語。

他還沒有說明來意,耶穌便回答說:「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,人若不重生,就不能見神的國。」(3:3)

對於尼哥底母給耶穌戴上的「高帽」,耶穌不置可否,其實就是默認,卻單刀直入將關乎天國的一項重要真理告訴他。為何耶穌不等他說明來意才 回答呢?正如約翰在2.25說,耶穌「知道人心裡所存的」(2:25),他很清楚尼哥底母的來意,直接回答他心裡的疑問,正是要告訴尼哥底母:不錯!我 是從神那裡差來的。

耶穌不但知道他的來意,也很清楚他並非像其他猶太宗教領袖一般見識,他對真理是有追求的,因此樂意與他作深入的探討和對話,讓他對這方 面更為了解。雖然他暫時未能開竅,日後自然會從耶穌的作為逐漸明白他是否值得他去信任和跟從。

從耶穌的回答顯示出,尼哥底母對永生有熱切的盼望,卻相信得救不僅在於死守誡命與宗教規條,不然就不用專程在夜裡好像偷偷摸摸來見耶穌這位神人了,他相信耶穌可以在這方面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。耶穌不待尼哥底母說明來意便回答,顯然就是要讓尼哥底母知道,他了解他的一切,知道他 心裡在想什麼,也知道他的為人。對於這樣一個渴慕追求真理的人,主樂意為他解開疑團,相信尼哥底母必然意會到這一點。

二、對話―對話的重點是重生―這對尼哥底母是全新的概念與挑戰

耶穌誠懇地說:「見神的國」是有條件的,人需要「重生」('born again’)!

「尼哥底母說:『人已經老了,如何能重生呢?豈能再進母腹生出來嗎?』」(3:4)

「重生」這個詞表面上很容易理解,就是人「再進母腹生出來」,這是一般人的直覺想法,但在生理上絕對行不通。明顯尼哥底母對「重生」的理 解離不開醫學上知識性的領域 (尼哥底母的疑問和回答,對我們來說是一樣的)。他擁有猶太人正統的神學知識,以為憑自己豐富的學問,必能領會耶穌 關乎永生得救的真理,卻萬料不到會遇上這麼一個玄妙的答案。這答案可把他難倒了,實在令人費解,讓他不能不再謙卑地問個明白。

「耶穌說:『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,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,就不能進神的國。從肉身生的就是肉身;從靈生的就是靈。』」(3:5-6)

耶穌再一次誠懇地回答尼哥底母,他要這固守猶太思想的法利賽人明白,凡與天國有關的事情,不是人有限的頭腦知識所能明白的。「重生」與肉身全無關係,而是一種屬靈的體驗,是在物質世界範圍以外。因此「重生」是要用屬靈的層面去理解,包括耶穌所說世界的光(8:12)、生命的糧(6:35)、肉和血(6:53-55)等背後的屬靈意義,否則令人容易產生誤解。

有重生的經驗,便可以「見神的國」,同時也可以「進神的國」。「見」是認識,「進」是享有,即正式成為天國的一份子,有永恆的生命,與神同在。 「從水和聖靈生」,基本上就是接受聖靈的洗,施洗約翰曾傳道說:「有一位在我以後來的,能力比我更大...我是用水給你們施洗,他卻要用聖靈 給你們施洗。」(可1:7) 耶穌在約十四章便向門徒透露如何用聖靈施洗。

三、認識―認識需要透過再次的對話與澄清

為何受聖靈的洗是一種重生的體驗?保羅說得好,「若有人在基督裡,他就是新造的人('a new creature’),舊事已過,都變成新的了。」(林後 5:17) 但這不是指受洗當天,我們一切全都變新的,而是指開始進入全新的過程。我們必須天天讓聖靈完全地管理我們的生命,讓基督真正在我們裡面 最主人,起啟動生命更新的機制,這是很重要的觀念。

聖靈就是基督的靈,人相信了耶穌,聖靈便進入了他的生命裡,成為一個在基督裡的人,心意開始「更新而變化」(‘transformed by the renew- ing of your mind’),能夠「察驗何為神的善良、純全、可喜悅的旨意」(羅12:2),按神的旨意而活,討神喜悅,是一個「脫胎換骨」的新人!這就是 耶穌所說的「重生」。

「我說:『你們必須重生』,你不要以為希奇。風隨著意思吹,你聽見風的響聲,卻不曉得從哪裡來,往哪裡去;凡從聖靈生的,也是如此。」 (3:7-8)

風來去自如,不受人的限制和操控,聖靈亦然。耶穌用風來形容聖靈來無踪、去無跡,饒有意義,因「風」和「靈」原文是同一個字(「靈」‘spirit’ 希臘文是 ‘pneuma’, 意思是 'wind’ or ‘breath’),耶穌用風來形容聖靈甚為貼切。人受水洗是看得見,但人受聖靈的洗是肉眼 不能看見的,無人知道什麼時候發生,甚至當事人也難以察覺,旁人也只能察覺他的思想和行為有所改變。許多信徒都會有這樣的經歷。

「尼哥底母問他說:『怎能有這事呢?』耶穌回答說:『你是以色列人的先生,還不明白這事嗎?』」(3:9-10)

耶穌愈解釋,尼哥底母愈難明白,因屬靈的事對未接受聖靈的人來說是難以用頭腦來理解的,除非他有親身的體驗,因此他難以置信人有重生這回 事。 (屬靈的事既然是理性無法理解,那麼只能用信心來接受。換句話說,屬靈的事―是先相信,然後再去經歷,自己體會在其中的改變,再回頭肯定 你所相信的。那麼,理性 在當下或以後是否明白,不在是那麼急迫了!)

耶穌的回答其實是一種諷刺,暗示尼哥底母自以為在宗教層面上有真知卓見,其實一談到屬靈的領域,完全是門外漢。反映他們的宗教思維極其膚 淺,卻自命不凡。

「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,我們所說的是我們知道的;我們所見證的是我們見過的;你們卻不領受我們的見證。」(3:11)

這裡「你們」該是泛指拒絕接受耶穌見證的宗教領袖。「我們」可以是指三位一體的神,施洗約翰在1:33曾提到聖父為將要受洗的聖子作見證,另 外,耶穌正談及聖靈使人重生;「我們」也可以是指耶穌自己和施洗約翰等見證人,因這裡只提及「我們的見證」。

耶穌第三次誠懇地告訴尼哥底母,人有限的腦袋難以明白天上的事,非要進到永恆的天國才能瞭解,單憑聖經上的知識也只能窺見皮毛,搔不著癢 處。因此,我們讀聖經的人,若沒有聖靈的光照,腦袋中只會不斷發出一個一個疑問,不容易相信耶穌是救主。

「我對你們說地上的事,你們尚且不信,若說天上的事,如何能信呢?除了從天降下、仍舊在天的人子,沒有人升過天。」(3:12-13)

耶穌在地上傳的道,都是與地上的人有關,包括聖靈使人重生的真理,但頑梗悖逆的人總是拒絕相信,認為是一派胡言。天上有許多更奧妙無窮的 事,非用人的言語所能表達,人有限的腦袋就更無法領會。耶穌雖在地上出生,他本是屬天,道成肉身化作人,當然對天上的事再清楚不過了。

何以人子「從天降下」而「仍舊在天」呢?這正是「道」的非凡之處,證明耶穌是百分之一百的神人!人雖在地,他的靈仍可全天候與天上的父密 切聯繫,正如他後來向門徒說「我在父裡面,父在我裡面」(14:10),彼此互相連成一體:「我與父原為一」('I and my Father are one')(10:30)。

當我們看聖經時,很多時候都會遇上不明白的事件或真理,釋經書籍或材料也未必能給我們滿意的答案,最多只能以人有限的思維去臆測揣度,因此我們怎能不謙卑在天地的主宰面前?原因正是「除了從天降下、仍舊在天的人子,沒有人升過天。」我們有時過於注重聖經知識或屬靈學問,反不如 多些親身經歷的屬靈體驗來得更實際,這正是我們許多信徒所缺乏的,在生活中時常經歷主的同在、大能和恩典。

「摩西在曠野怎樣舉蛇,人子也必照樣被舉起來,叫一切信他的都得永生(或譯:叫一切信的人在他裡面得永生)。」(3:14-15)

耶穌終於談到尼哥底母所關注的題目─「永生」,方才談到聖靈使人重生是過程(一種屬靈體驗),如今是得永生的方法─「相信」。

首先,耶穌以「摩西在曠野舉蛇」的典故作比喻,讓尼哥底母更容易明白為何相信他就可以得永生。這典故記載在《民數記》21:8-9,神對摩西 說:「『你製造一條火蛇,掛在杆子上;凡被咬的,一望這蛇,就必得活。』摩西便製造一條銅蛇,掛在杆子上;凡被蛇咬的,一望這銅蛇就活了。」 尼哥底母熟讀摩西五經(即所謂「妥拉」(Torah),猶太教的核心典籍),對摩西舉銅蛇的典故應該不陌生。

「人子」這位真理的啟示者,預言自己就像銅蛇一樣將要「被舉起來」,所有仰望他的人便得永生,像昔日那些被蛇咬的人,抬頭望一望銅蛇,就得醫治,就是這麼簡單!並非尼哥底母想像中那麼玄妙艱澀、很難辦得到的事情,人只要憑信心欣然接受便可。說到底這是神的恩典,白白的賜予,這 是尼哥底母始料所不及的。

首先,耶穌解釋「重生」不是人的努力刻意做出來的產物,是不經不覺奇妙地發生在人身上。其次,人只要相信並接受他在十架上為人捨命的恩 典,便有聖靈的臨在,領略到重生的滋味,靈魂自然得救。他糾正了尼哥底母等猶太人錯誤的觀念,以為墮落的人需要靠行為才可以得救。

原來一切終極的答案就在耶穌那裡,「聖殿被拆」、「人子被舉起」,意思都是一樣,約翰及早帶出一個信息給讀者,就是耶穌關乎自己為人犠牲 的預言,正是他來到世間要完成的任務。

四、改變―尼哥底母在信仰上的實踐

究竟尼哥底母是否明白耶穌所說「人子被舉起」就是「自己被殺害」的意思呢?可惜約翰沒有再提及尼哥底母有如何反應,不過,以尼哥底母的智慧,又有摩西舉蛇的比喻,相信他應該明白這一點,縱然他未必想得出耶穌是指自己將要被釘在十字架上。雖是如此,「人子被舉起」與「摩西舉銅 蛇」是兩碼子的事!他怎能相信眼前這位神聖的拉比會被人殺害,實在令他大惑不解。

肯定尼哥底母離開時仍然摸不著頭腦,反覆思量得永生的門路,直到人子被舉起的一刻,相信他回憶起人子這番語重心長的說話,才能徹底明白耶 穌的意思,相信他是真命天子,信他(包括他為人類所做的一切)就得永生,就是如此簡單!

尼哥底母在主受難之前,扮演著暗暗的跟隨者角色。但是他在基督死了之後的改變,遠較耶穌在世時為大,因為他明白耶穌是誰,他公開承認了自己的信仰,並付諸實際的行動。尼哥底母在耶穌死後,“ 帶著沒藥和沈香,約有一百斤前來”。這些都是非常昂貴的物品,表達了尼哥底母全然愛主的 情懷。“沒藥”象徵經得起磨煉的愛情。使徒約翰說:“我們因為愛弟兄,就曉得是已經出死入生了。沒有愛心的,仍住在死中。”(約壹3:14)